【短文HE】Music & Death
他是一个还挺有名的钢琴家。
他给你准备吃的，喜欢抱着你窝在沙发上看电视，练琴的时候也把放在琴凳边上。
会和你一起洗澡，因为单纯给你洗的话总是也把自己弄得一身水，后来就放弃了干脆一起洗了。
喜欢抱着你睡觉，喜欢轻轻用脸颊蹭着你身上的毛，会和你在被窝里亲亲时和你说，
“谢谢你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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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钢琴家
钢琴家对谁都是温温柔柔笑着的，也从来没有和谁红过脸，但是他的身边总是过分的冷清了。
他也不是没有尝试过建立亲密关系，但却总以失败告终，被告知的理由总是那句“我觉得你不爱我。”
久而久之，钢琴家也觉得自己大概真的是不懂得怎么去爱别人的人了，一个人也挺好的。
他确实度过了一段美妙放纵的一个人的时光。但是美妙快活的时间总是不长的，他更快就发现他的心一点点的空了。
因为他再也弹不出那种感情激昂充沛的音乐了。他只好转而去弹奏夜晚，弹奏雨水，弹奏草木，大家倒是还喜欢着他，他的演出甚至比以前更火爆，都夸赞他的音乐空灵纯净。
钢琴家听了，还是向前来道贺的大家笑着说了谢谢，然后自己一个端着酒杯，在天台庆功派对的边缘上，盯着楼下看了好久。
脑子里闪过了一百条不能跳下去的理由，却没有一条能说服自己。
钢琴家在以后无数次的感谢自己视力优异的眼睛，让他最后一刻看到了奶里奶气，小小的，毛茸茸的，浑身是伤却还努力想活下去的你。
他冲去楼下把你抱进怀里，没有在意你脏兮兮的毛弄脏了他的演出服，飙车把你送进了医院。
然后把你带回了住所。
不过从你踏进房门的那一刻，他觉得
他终于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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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总是抱着你入睡，但是一周里面总有这么一两天，他会把你放回你自己的窝里，然后把门锁起来。
然后会从门里传来时低时高的呻吟，明明是快活的声音，散发的能量确是悲伤的。
他偶尔有力气出来，洗个澡后，又将你抱回那张你们共有的床上。虽然他已经做过了清洁整理，你的鼻子也足够灵敏发觉了什么。
他有些懒洋洋的，却还是继续了每日的晚安任务，然后抱着你入睡。
他不知道他抱着你的动作比平时要重一点点，偶尔你的肚皮会被他睡梦中的眼泪弄湿，但是你都非常小心的用毛毛藏好了。
你长得越来越大，他市中心的公寓对你来说有点太小了，所以后来，你们搬去郊区山里的小别墅，他想让你每天玩儿的开心一点，但是他看着你满山撒欢的跑的时候，却又有点后悔。
后悔，应该把你就留在那个小公寓里，这样你就可以一直陪着他了。
他晃了晃自己的脑子，用黑色的记号笔涂抹掉了这个想法，他觉得，现在的每一天的陪伴的都是因为被赠予的，所以如果这个时间到了，他想他会放你走的。
那天晚上他抱着你，却没有睡着，低头埋进你的毛里，低声不停地说着。
“谢谢你陪我。”
“谢谢你在我身边。”
“谢谢你。”
他觉得，你也会像他曾经所有亲密的人一样，离他远去。
到最后，他还是一个人。
他心里知道，现在他有多开心，你离去的时候就有多痛苦，说实话，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可以承受再一次的这种痛苦与悲伤了。
但是他舍不得你，拼命的想从你身上汲取那一点温情与幸福。他努力让自己每天都过得开开心心的，但是却一天比一天疲惫。
钢琴家不知道是自己是怎么了。
他只是不想再孤独下去了。
但是不幸的是，他算是个音乐家。
当音乐家处在极端的情绪中时，往往是最才华横溢的时候了。如果说他以前的是平静安详的自然，那么现在就是末世废墟中翻涌的绝望。
但是他看起来还是那个优雅温柔的钢琴家。
有一天他回来了，却不是一个人回来的。
他身后跟了一个你的老朋友，穿着一身服帖优雅的黑西装，带着皮质的黑手套，把醉醺醺的钢琴家带了回来。
你知道是今天了。
黑西装把钢琴家放在了沙发上，走过来用脚踢了踢你。
“当畜生当上瘾了？第一次上岗就这样？不想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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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死神
你是一个，新上岗的死神。
你的第一个任务，是去把一个才华横溢的钢琴家带回地狱。这个任务是你的黑西装前辈好不容易帮你争取回来的，只要你带他回来，地狱的头头就会开心，地狱的头头开心，你就能转正升职走上鬼生巅峰。
于是那天，你在预计时间到达了钢琴家即将坠楼的地方，想要万无一失的将他的灵魂带走。
但是你没发现，那里有一只奄奄一息的毛茸茸的小动物。
长得像是一只黑色的小狗，又不是很像。
直到你发现自己被吸进这个小动物的身体里出不去的时候，直到你发现钢琴家没有坠楼反而冲过来把你送进医院的时候，你都是懵逼的。
后来你知道了，这个小动物是种灵兽，不知道为什么被伤的灵魂都碎了，本能的吸收的身边的一切灵体能量修补自己的灵魂，但是刚刚把你的灵体吸收之后，小动物本来的灵魂仿佛突然就消失了，无影无踪，剩下一个被关在这个身体里出不去的你。
然后，钢琴家把你带回了家。
他像抱着救命稻草一样把你抱回了家，但他不知道，你不是他的救命稻草。
而是能压死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钢琴家的生命早就被死亡打上了印记，而死亡也如影随形的跟着他，他自以为拥抱的那一点幸福，却一点点的把他拖向深渊。
钢琴家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在消耗他的灵魂，他的生命早该在遇见你的那一天结束，之后的每一天的生命，都是他透支灵魂换来的。
但他不知道这个，他只知道自己一天比一天疲惫，一天比一天低落，他的音乐却一天比一天震撼。
因为他的音乐本就不是演奏给凡人听的，他的音乐是为地狱准备的。
你知道这个，你一直都知道这个。
你的灵体在钢琴家把你抱回家一个月后，就可以自由的出入小动物的身体了。
你本可以在灵体恢复的那一天就将钢琴家的灵魂带走，但是你没有。
那是一个普通的深夜，钢琴家一如既往的抱着你睡着了，你突然就感觉到了自己可以从小动物的身体里出去了，所以你也这么做了。
小动物的心跳在你离开的那一刻骤然停止，体温也骤降。
几乎是下一秒，钢琴家的眼睛睁开了，但他没有低头看怀里的小动物。
他几近抽搐的颤抖着，将怀里冰冷僵硬的身体抱紧，用力的像是想按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他的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苍白的如同从停尸房中的尸体，眼珠子瞪得老大，止不住的泪水从眼眶里涌出，打湿了怀里小动物的毛，他却不肯低头看一眼，一直死死的盯着眼前对着床的房门。
或是说，盯着站在房门前的你。
他的嘴唇却是红色，不是那种绮丽的红色，而是那种昏沉浑浊的红色，是属于地狱天空的颜色。你看得到他的嘴唇也在一刻不停的开合，是那种低低絮语时的抖动，却听不见他说的任何一句话。
你的连维持住灵体都很难了，钢琴家那从灵魂发出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尖啸，几乎要把你好不容易恢复的灵体撕裂。你连镰刀都拿不出来，只能停在房门前，一步也走不动。
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他的灵魂一直嘶吼着这句话。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
求求你不要走。
他的灵魂明明已经被透支了，为什么他还有这么大的能量，竟然可以阻止死神前进的步伐，虽然你这个死神是新上岗的，但是好歹也是经过重重选拔上来的正经死神，没道理这么弱。
你实在是受不了钢琴家的尖叫了，吵得你感觉就要反复去世了，所以你只好卸力回到了小动物的身体。
在你回去的那一刻，小动物的心跳恢复了，体温也开始回升。
你的耳根终于清静了，钢琴家终于停止他的尖叫，又逐渐回到了你平时熟悉的那个一点点被透支的灵魂的状态。
钢琴家的身体也逐渐停止了颤抖，他也终于敢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小动物。
刚好你这是也抬头看了眼球里满是血丝，脸颊还挂着泪水的他。
鬼使神差的，你上去舔了舔他的脸。
然后你们俩都愣住了，因为这是你第一次舔他。
在之前的一个月里，虽然不能从小动物的身体里出去，但是你觉得你还是维持了一个死神该有的高贵冷艳，虽然任由钢琴家黏糊你，但是很少回应。
钢琴家好像也不在意你的态度，他仿佛只是想要一个活物陪着他而已。
但是你现在知道了，他其实还是很在意你的态度的。
因为钢琴家，他竟然，亲回了你。
你自然知道人类是会亲吻自己的宠物的。
但是你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的嘴唇轻轻的在你的吻部碰了碰的时候，你的整个灵体都打了个激灵。
你有点疑惑自己的反应，但是也没有多想，只是当做了灵体接触活人时该有的反应。
他再次抱着你睡了过去。
你……倒是真就没再敢在他面前从小动物的身体里出来过。
毕竟耳朵是真的要聋了。
你仿佛也习惯里在小动物身体里陪着钢琴家的日子，看着他的灵魂一天天的变得更虚弱。
虽然有时候也会担心，万一到时候你根本就回收不到灵魂要怎么办，但是这个念头往往一闪而过，因为钢琴家又把你抱在怀里开始蹭你了，嘴里还说着那些感谢你的甜蜜的话。
他甚至为了让你生活的更舒服，换了一个带着山头的大房子。
你像往常一样等着钢琴家去演出完回来，却没想到等到了你的黑西装前辈。
看来升职是没有希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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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黑西装
黑西装在听完了你的解释后，恨铁不成钢的又踹了你一脚，你打了几个滚，滚到了钢琴家的脚边。
“我看你就真的是当畜生当上瘾了。”黑西装骂骂咧咧的说着，从虚空中把他的镰刀拿出来，“我本来是想用他给你当业绩的，你不拿，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完，黑西装举起镰刀，挥下，想把钢琴家的灵魂勾出来，却什么也没勾出来。
现场的气氛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尴尬。
黑西装咳了一声，再次举起镰刀挥下，却还是什么也没有勾出来。
钢琴家就这么安详的躺在沙发上，如果是躺在棺材里倒也不显得违和，只是确实还是活着的。
心脏跳着，身体也是温热的，就是灵魂怎么也勾不出来。
“可能是他的灵魂实在是太……薄了？所以勾不出来。”你把你的猜想告诉了黑西装前辈，黑西装撑着自己的下巴思考了一会，大概也想不出其他的理由，便也默认了。
“算了，迟就迟一会了，你就这么看着他，我就不信就他这个命运，他还能活多久。”黑西装松手，他的镰刀变再次回到了虚空中，他弹了弹自己领子上不存在的灰尘，“也不知道你这个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加油吧。”
黑西装用手拍了拍你的脑袋，原地消失了回地狱去了。
你蹲在原地一动不动，过了好一会，才迈开腿，跳上沙发，将钢琴家圈在你的怀里。
你早就不是当初的那个似狗非狗的小动物了，你越长越大，现在大概有一头豹子这么大，更像一只巨大的黑狼，但是又没有狼那么强壮矫健，介于猎犬和狼之间某种微妙的状态。
你闭上眼睛，和钢琴家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早晨，钢琴家捂着眩晕的脑袋醒来了，他茫然的盯了会儿刺目的天花板，挣扎的起床洗漱去了，中途还接了几个助理打来的电话，给这个本就不怎么愉快的早晨平添烦躁。
他漱完口，盯着镜子中的自己看了会，然后低头深吸一口气，抬头时，镜子中的钢琴家便露出了那个温柔甜美的笑容。
“还有一个月。”他小声的说。
“要好好的。”
“嗯，加油。”
“你可是大钢琴家啊。”
然后他扭头，看到了坐在洗手间门口的你。
他走过去，低头看着坐着已经到他肩膀的你，再次亲了你。
从眼睛亲到吻部，仿佛在亲的不是宠物，而是在亲自己的爱人。
你感受到了他的灵魂再次随着他的亲吻便的更薄更轻了。
你知道一个月后是他的最后一次演奏会，他在某个抱着你入睡的夜晚曾经告诉过你，这次演出完了后他就赚够钱，可以和你一起快乐的在家里生活下去了。
快乐。
他好多次都在你的耳边低声说着快乐与幸福，但是你却只感受得到他的灵魂越来越虚弱，仿佛下一秒就要彻底消逝。
但是没有，一直没有，他的灵魂一直在那里。
从你到来时的100%，到80%、64%、51%、40%……可能到现在只剩下了0.01%，它会不断的减少，一直无限的趋近零，但是倔强的就是不归零。
黑西装的镰刀都勾不出来的灵魂，更别说你这个菜鸡死神了。
“不亲亲我吗？”你听见钢琴家这么说着，抬头，入目的一张温柔的笑脸，你感受得到他的笑容的艰难，但是也感受到了他笑容里的真挚。
钢琴家真的很努力的去快乐、去幸福、去笑。
对于其他人来说的人之常情的这些“感觉”，都是钢琴家用自己的灵魂从死神那里换来的。
死神也足够的慷慨，凑过去用吻部蹭了蹭钢琴家的脸颊，一如既往的感受到了钢琴家的灵魂星星点点的撒到了自己的身上。
死神也知道，他还有一个月的时间可以享受着钢琴家甜美的灵魂了。
他真不是一个好死神，明明应该带去地狱的灵魂，却被他一点一点的享用了。
真是太对不起黑西装前辈的栽培了。
你一个新上岗的死神，哪里忍受得了这么甜美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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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Music & Death
最后的演奏会如期而至，钢琴家离家前再次亲了亲你，说他很快就可以回来和你一起生活在一起了。
你也亲了亲他，目送他离开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还是一个温柔优雅的钢琴家，他身边每个人都喜欢他，他笑着对碰见的每个人打招呼。
大概是他的最后一次演奏会，他的团队也放出了这个消息，所以这次的现场格外的热闹，底下坐满了叫不出名字的大佬，或许还有几个钢琴家当初的床伴。
演奏会很成功，钢琴家给观众们讲述了一部波澜壮阔的史诗，不似之前的悲壮与绝望，这次似乎是一次英雄凯旋的赞歌，听得台下的观众都热血澎湃了。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台下的观众噼里啪啦的鼓着掌，钢琴家也像大家鞠躬致谢。
钢琴家这个时候到时还挺平静的，因为他现在想的都是埋在自家大狗子的毛里舒舒服服的磨蹭。
咔嚓。
是钢筋断裂的声音。
掌声戛然而止，随之而来的是恐慌尖叫。
钢琴家的思绪永远的停留在了自家大狗子的毛里。
台下的观众却得眼睁睁的看着温柔优雅的钢琴家被头顶的横梁砸成两节。
是真实的两节，上半身和下半身分开了，肠子还黏糊的剩了点肉泥在外面。
他的脸上却没有粘上多少血污，甚至还挂着幸福的笑容。
你看到一个虚幻的几乎看不见的影子安静的漂浮在钢琴家的身上，平躺着的。
你现在可以自由的用灵体出来了，去把钢琴家的灵魂带走。
但是，你这个畜生，却跑了过去低头亲了他。
然后把他的灵魂吃掉了，只剩下一个脸上挂着笑容的头颅。
你想了想，把这个脑袋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面。
钢琴家终于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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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白西装
钢琴家睁开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很幸福，因为他看到他家大狗子第一次这么开心的扑到自己身上又舔又亲的。
他觉得他马上就有过上拥有大狗子的堕落而快乐的咸鱼生活了。
正当他准备跟着他的大狗子回家的时候，身后却有人强硬的把他拉了过去。
钢琴家回头，看到一个头顶黄色小圈圈，背后挂着白色的鸡翅膀，身穿一身白西装的男人，这个男人一抓着他，翅膀就拍打着想带着他上天。
日，这个是哪里来的鸟人，他是想拆散他和他的狗子吗！！！！
不成，他奋斗了这么久，就是想和他的狗子过上幸福生活啊！！！！
幸好他的狗子死死的咬住了他的脚踝，都看得见白骨了，一定能把他扯回去的。
然后，他又昏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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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现在特别不得劲，因为正当你准备开开心心收藏钢琴家的脑袋的时候，一个鸟人突然出现按住了钢琴家的脑袋。
这是个天使，可以叫他白西装。
白西装不是一个普通的天使，他是个战斗天使，他一脚就把你踹开了，然后立马把钢琴家的脑袋塞进了自己的口袋里，然后盯着你，感觉想把你开膛破肚。
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白西装就操着这么一身圣洁的白西装，把你从狗子的身体里揪了出来，然后直接把你扯开了，从你的肚子里把你吃掉的钢琴家的灵魂给一点一点的抠出来，塞进自己的口袋里。
狗子庞大的身躯一点点的变小了，变回了那个刚开始时奄奄一息的模样，更加奄奄一息的是你。
黑西装前辈没有告诉过你当死神还有被天使手撕的风险啊！！
妈了个鸡太痛了！！！！
比当初钢琴家的尖叫可怕太多了！！
等到白西装终于从你身上把最后一点钢琴家的灵魂抠出来的时候，你感觉自己已经反复去世了一万次了。
白西装扔下你，收拾好钢琴家的灵魂，准备拍拍翅膀飞走的时候，突然停下来盯着你看了一会儿。
“死神，告诉我，你为什么没有带他去地狱？”
说实话，你实在想不出什么体面的理由，只能实话实说。
“嘴馋……？”
然后白西装就把你打晕了。
等到你醒来的时候，你又发现自己到了一个毛茸茸的小动物的身体里。
是一只白色的说不上来的名字的鸟。
你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和钢琴家一起的那个家里，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钢琴家的灵体躺在沙发上，身上还有很多裂缝，以及被白西装粗暴的拼在一起的痕迹。
然后他睁开了眼，然后他看到了你。
“……狗子你咋变成鸟了？还漂白了。”
你生气极了。
你也觉得白花花的一点都不酷。
所以你冲过去吧钢琴家那一头柔顺的白毛给抓成了鸟窝，然后明目张胆的在里面做窝。
“小鸟就小鸟吧，我也不嫌弃。”
“我们终于可以开始幸福的一起生活在一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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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尾声
钢琴家终于在天堂修补好了灵魂。
然后白西装就突然出现二话不说就拎着钢琴家去投胎了。
虽然这些年你也长成了一只大鸟，到底还是比不过战斗天使白西装的速度。
等你终于追到了转生池的时候，钢琴家已经下去了。
“好了，你也可以功成身退了，我可以顺手把你扔回给黑西装，怎么样？”
“谢谢，但是没有必要。”
你转头也冲进了转生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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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琴家还是钢琴家，他灵魂的每一处都刻着音符。
而你，因为灵体构成元素过于复杂——是死神，是黑狗，是白鸟，也是守护灵。
转生池轻而易举的就知道钢琴家一定是钢琴家，但是在你这里却犯了难。
转生池决定摇骰子，你此处默念着你不信任的上帝，说你愿意用你一辈子的运气换一个做人的机会。
转生池的骰子摇出了人，你在那一刻是开心的，但是你在之后非常后悔你这次的成人机会是用你一辈子的运气的换来的。
当然，你并不知道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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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泡面没有调料，没有带伞的时候一定会下雨，无缘无故平地摔，这些倒霉的事情在你这里只是小意思。
明明平时考试成绩不错，一到大考必然失利。
明明一直工作很努力，升职的机会却总是落不到你头上。
明明游戏技术不错，抽卡永远没有SSR，PK或者副本总会掉线。
父母也早早就因为车祸去世，你一个人就这么孤孤零零倒霉的长到了而立之年。
似乎除了脸太黑，你的人生也没有什么特别。
你们部门团建的时候好不容易高雅一回，是去听某个青年钢琴家的告别演奏会，据说一票难求，也不知道你们部门经理是怎么搞到手的，据你八卦的女同事说，是因为经理和那个青年钢琴家曾经有一腿。
你抱着无所谓的心态去了，想着大概只是那种名不见经传的小钢琴家，却没想到现场都是你那些你只在杂志里面看到过的大佬，你深刻的反省了自己的无知愚昧，战战兢兢的坐在了前排部门经理靠着自己和钢琴家的裙带关系搞到的VIP作为上，身旁围绕着都是各色西装的衣冠禽兽，只有你穿着卫衣运动裤就来了。
钢琴家上台了。
钢琴家开始演奏了。
你身边的人都听得如痴如醉热血澎湃，你也本该如此，但是不知道你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你只好左看看右看看上看看下……，等等。
你不知道为什么，盯住了钢琴家头上的横梁。
死死的盯着，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钢琴家的演奏终于结束了，大家开始鼓掌了。
你没有，你在他结束演奏的那一瞬间，如同猎犬，如同游隼一般的冲上了台，把钢琴家推到了钢琴后面。
咔嚓。
你看着钢琴家疑惑惊讶的脸，笑了。
“别养黑狗了，去养只白色的小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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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后悔了。
我愿意用我一辈子的运气，换他一个幸福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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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医生，他……
…………没希望的……弃
不！！你一定要救他！！！
耳边的声音突然清晰了起来。
医生！！！你看他动了！！！！
什！………快叫护士来，准备抢救！
我……竟然欧到这都能活下来？
“不，你没有。”黑西装扛着镰刀出现在你的床边，身边还站着双手抱在胸前的白西装。白西装白了你一眼，和你说：
“你用你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的运气换了他的一条命。”
“他很感谢你，所以他把他灵魂的一个小小的优点也给了你，或者说你当初吞噬他的时候，残留的那么一点痕迹。”
“那就是，永不归零。”
“翻译一下，就是你以后的生活，脸黑就是刻在你灵魂上的特质了，但是虽然你脸黑，你的命却是硬的很。”黑西装朝你眨了眨眼睛。
……也不是不行。
至少以后，我终于可以和他一起拥有幸福快乐的咸鱼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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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醒了！”他的脸上挂着担忧和着急，又有看到自己醒来的喜悦。
“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马上叫医生过来，别担心，我保证会把你的腿治好的。”
哦对，为了救他，老子的两条腿都被横梁砸成了粉碎性骨折。
我试图向他笑笑，却被一瞬间腿上的刺痛疼的龇牙咧嘴。
“大钢琴家，别养狗，也别养鸟了。”
“我估摸着你得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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